第(2/3)页 杨雄回头,石秀不知何时站在雨里,浑身湿透,眼睛却亮得灼人。 “石秀,你别……” “没事。”石秀咧嘴一笑,“我就去看看,不动手。” 他跟着张寡妇去了。杨雄站在门口,看着雨幕中石秀的背影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——这世上,还有人肯为不相干的人拼命。 半个时辰后,石秀回来了,脸上多了块淤青,手里却拎着个布包。 “牛三答应了,不再找张寡妇麻烦。”石秀把布包递给杨雄,“这是他要赔的医药钱。” 杨雄打开布包,里面是十两银子,还有一颗带血的牙。 “你……” “我跟他讲道理。”石秀笑,扯到伤口,龇了龇牙,“顺便让他明白,蓟州城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。” 杨雄看着这少年,忽然伸手,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从今天起,你住我这儿。西厢房空着,以后就是你的。” 石秀愣住了,眼圈慢慢红了。 “杨大哥,我……” “叫大哥就行。”杨雄转身进屋,“先去换身干衣服,别着凉。” 石秀站在雨里,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流。这么多年,终于又有人,给他一个家了。 --- 五日后,蓟州拂衣楼开业。 名义上是酒楼,实则是梁山在河北的第三个据点。掌柜的是个生面孔,叫陈四,实际是梁山派来的老情报员。 开业当天,杨雄带着石秀来捧场。时迁也来了,蹲在二楼栏杆上嗑瓜子,眼睛扫着大堂里的客人——这是在帮拂衣楼“认脸”,哪些是本地豪强,哪些是过路客商,哪些可能是官府的探子。 “杨节级,石三郎,楼上请。”陈四亲自引他们到雅间。 雅间里已经坐了一人,白衣如雪,正是王宇。杨鹤坐在他身侧,今日穿了身水绿襦裙,少见地描了眉点了唇,少了些道姑的清冷,多了几分人间艳色。 “杨节级,久仰。”王宇起身拱手。 杨雄忙还礼:“少寨主折煞杨某了。” 众人落座。王宇开门见山:“蓟州是河北要冲,北接辽国,西连山西。梁山需要在这里有个眼睛。杨节级在蓟州多年,人脉熟,不知可愿执掌此地拂衣楼?” 杨雄怔住了。他一个刽子手,执掌情报据点? 石秀却兴奋道:“杨大哥,这是好事啊!总比您整天跟死囚打交道强!” 杨雄沉默良久,缓缓道:“少寨主看得起杨某,杨某本不该推辞。但……杨某家中尚有妻室,若是牵扯进江湖事,怕连累她。” 这话说得委婉,但王宇听懂了——杨雄对潘巧云,并非全无感情。 “杨节级放心。”王宇微笑,“拂衣楼明面上是正经酒楼,您只需每月来查两次账,其余时间,该当差当差,该过日子过日子。至于尊夫人……若她愿意,拂衣楼可以聘她做女掌柜,打理前堂。” 杨雄眼睛一亮。这安排,既给了他退路,又给了潘巧云体面。 “那……杨某试试。” “好!”王宇举杯,“另外,石秀兄弟、时迁兄弟,我也另有用处。” 石秀挺直腰板:“少寨主吩咐!” “石秀兄弟重情义,敢拼命,我想让你做拂衣楼的‘护楼人’——平时在铺子里帮手,有事时护着楼里安全。月钱五两,如何?” 五两!石秀呼吸都急促了。他杀猪一个月才挣一两半! “我愿意!” “时迁兄弟,”王宇看向蹲在栏杆上的瘦小身影,“你的轻功,天下少有。我想请你专门负责‘送信’——不是普通信,是紧要密信。大江南北,无论多远,十日内必达。月钱八两,每送一信另加五两。” 时迁手里的瓜子掉了。 八两月钱!还另加!这待遇,比许多军官都高! 他翻身落地,第一次正正经经抱拳:“少寨主如此看得起时迁,时迁这条命,卖给梁山了!” 王宇笑了:“不是卖命,是合伙做事。来,满饮此杯,从此便是兄弟!” 四人举杯,一饮而尽。 窗外,蓟州的天空放晴了。 --- 当夜,杨雄回到家中,破天荒地买了包桂花糕。 潘巧云正在灯下绣花,见他回来,起身要去热饭。 “不用忙。”杨雄把桂花糕放在桌上,“今日……我接了份新差事。” 潘巧云疑惑地看着他。 杨雄简单说了拂衣楼的事,省略了梁山背景,只说是个大商号请他做顾问。 “以后每月多十两银子。”杨雄声音有点干,“你……若愿意,可以去酒楼帮忙,每月另有三两。” 潘巧云愣住了。成亲三年,这是丈夫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,第一次……考虑她的意愿。 她看着桌上那包桂花糕——是她上次随口说想吃的。 “我……我能做什么?”她轻声问。 第(2/3)页